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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ate :（2012-06-03） ● 傅丽云
一家提供免费下载名校考卷的网上作业出版社，今年4月接到新加坡福建会馆的警信，要它撤下和销毁会馆属下的五校考卷，否则将采取法律行动，引发家长在网站上热烈讨论。
新加坡福建会馆属校董事会监理员白南泉回答本报询问时表示，福建会馆严厉看待侵犯版权的事。“当我们发现商家和分销商侵犯版权，就会写信给它们，要它们停止分销并销毁手上所有的盗版考卷，同时须签一份保证书，遵从我们的要求。
“我们并没有发律师信给他们，只有当有关商家拒绝遵从时，我们才会发律师信或采取进一步的法律行动。” 福建会馆属下的五所小学，包括道南学校、爱同学校、崇福学校、南侨小学和光华学校。白南泉也是福建会馆教育组主任。他说，2001 年起，会馆已和本地出版商合作，每年出版五校的考卷合集，以合理价格在书局出售。他说：“这些合集不是为了商业利益，而是保护消费者，教育他们要购买原装版本，尊重知识产权。每年我们从合集收到的盈利都全归五校。”
福建会馆发出警告信根据资料，早在2001 年，福建会馆就针对版权侵犯事件发表谈话，表明出版合集不是他们办校宗旨，而是觉得商家高价出售考卷的做法，对家长太不公平，等于是一种剥削，虽然有版权问题，但像百胜楼这样公然卖考卷的情况，相当普遍。（蔡婉婷摄）才决定自己出版，让家长买到货真价实的考卷。不过他们受询时，不愿透露至今发出多少封这类信件。
Outreach Lesson Publication 把接到福建会馆警告信的详情，张贴在网站上，表明它已召回和销毁五校的所有考卷，并促请下载考卷的家长自行销毁考卷，以及通知其他可能下载考卷的家长。该网站郑姓负责人回答本报的询问时说，它是在另一提供免费考卷的网站 Misskoh.com 可能缺乏资源、无法更新最新的考卷后，开始在两年前把考卷放上网，供家长免费下载。家长电邮询问最新考卷他说，过去两年多来，一些家长电邮他们，甚至在11 月就询问是否有最新的考卷。
“我们愿意帮忙，就拨出时间整理。” 郑先生指出，他考虑到法律的问题，所以从2009 年起就发电邮给不同学校，说明他将把考卷放上网。多数学校都没有回应，只有一所热门学校要求取下考卷，而他也即刻在一天内撤下该校的考卷。不过，本报查证，该校的考卷还在网上。
郑先生说：“我们无意与福建会馆吵架。我们是在接到来信后才知道会馆出版和售卖自己的考卷。我们较早时没查证，是因为不知道福建会馆可能是版权拥有人。 “当然，另一问题是，到底这些考卷是否有版权，因为许多考卷含有第三方有版权的材料，如理解问答等。” 他认为，把这类材料用在考试上是获得许可的，“我们以为多数的公立学校和社区组织，会喜欢我们和Misskoh.com 所做的事。” 他指出，只要学校提出，他已随时做好终止服务的准备，但他还是希望多数的学校不会介意。
“怕输家长”（kiasuparents.com）网站丄，就上述事件引起热烈讨论。一名Chenonceau 家长建议，教育部应规定所有的学校，把自己的考卷上载到学校的网站。 “这对教育部来说是难事吗？已有许多免费分享这类文件资料的网站，教育部甚至不需要一个特用的服务器。学校各自为政，严重缺乏一个中央协调者。” 另一家长janet_lee88 说，如果学校都把考卷交给教育部，商家都没有生意，最终获益的是家长。考卷哪里来？南华、培华、南洋、公教、孺廊、圣尼各拉、莱佛士女小、英华…… 你的孩子在上述名校念书吗？如果是，那你就成了考卷供应商要找的对象了。为了收集齐全的考卷，翻印考卷的供应商寻求名校家长的协助，要他们收集好孩子一整年的考卷，再供给它们。
家长则可以获得一套考卷。一些供应商甚至公然在贩卖的考卷上，附上联系电话，请家长联络他们。据了解，供应商在年终考试结束后就非常忙碌。长假一开始，许多家长就举家出国，供应商须抓紧时间收集考卷。之后，雇人把考卷上的答案涂掉，请专人解答，最后大量翻印，每年最新考卷就能出炉。也因为家长们长年累月的“鼎力支持”，考卷才能收集得如此齐全，而供应商之间也会交换考卷。名校考卷处处可见，不只是百胜楼、邻里商店，连大型购物商场，也有“考卷专卖摊”。
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二手批发商说，他售卖考卷约10 年，过去都是受高深教育、孩子在名校念书的家长买考卷，现在邻里学校的家长也知道考卷对孩子大有助益，购买的人越来越多。需求增加，考卷商贩越来越多，竞争越来越激烈，价格也比以往便宜。 “以前小五小六一套考卷，可卖到80 元，甚至100 元，现在只卖六七十元。不过，现在的家长很关注孩子的学业，考卷需求也越来越强，所以这门生意还很火红。”
他指出，也有人在网上卖，或把考卷制成CD 售卖，“但我们不觉得受到威胁，销路还可以维持。” 他解释，即使网上有免费考卷，也不是很多家长都上网下载，因为需要许多纸张和油墨，反而不划算。“买考卷，每面的成本才两分多钱，其实是较划算的。” 针对网上书店被福建会馆警告侵犯版权之事，这名批发商说，很多年前，就听说有同行被警告过，“我都卖了整10 年，至今都没事。” 1 月开学至3 月是“考卷旺季” 根据这名批发商，卖考卷也有季节。特别怕输的家长通常会预先下订单，一到年底就可以拿到最新的考卷。每年1 月开学至3 月是“考卷旺季”，至于临时抱佛脚的家长，则在 4 月考试前买来给孩子做。一些家长因为孩子的年中考试不理想，就在6 月假期开始前买考卷，让孩子在假期勤做恶补。也有家长为了给孩子过个“充实”的假期，而购买考卷。现在，一些供应商甚至提供“量身订做”和送货上门服务。
比如，现在进入6 月学校假期，一些家长只需要下半年的考卷，供应商就推出“半套考卷”。另外，也有新移民要为孩子准备入学考试，只订英文考卷。商家最怕商品过期卖不完，考卷供应商则没有这方面的烦恼，也不怕考卷过时。以今年为例，就有家长在找2010 或2009 年的旧考卷；即使2011 年的考卷今年卖不完，明年肯定也有家长在找。一名卖了3 年考卷的零售商说，对家境贫困、无力为孩子聘请补习教师的家长，名校考卷的帮助尤其很大，“家长只须买考卷让孩子多练习，对他们的学业一定有帮助。” 他说，名校考卷非常好用，教育部不应采取什么制裁行动，必须先了解考卷受欢迎的原因。他声称是从供应商那里拿货，不知道售卖考卷会侵犯版权。“我也不想抵触法律。如果接到不能卖的通知，就立刻停止售卖，反正考卷也只占生意的小部分。”
另一零售商说，换个角度来看，商家也只是在帮忙家长，因为一般人是无法收集到这么多考卷的。“买一套，就一次过得到这么多好学校的考卷，对他们来说是非常方便的。” 小学考卷值多少？小一约15 所，约40 元小二有13 到15 所，45 元小三和小四约12 所，分别卖55 元 和60 元左右小五和小六有11 到13 所，70 元考卷有版权吗？教育部、校长和律师怎么看看考卷没注明“XX 学校拥有，翻印必究”的字眼，也没有集合成书，能算拥有版权吗？谁拥有版权？贩卖考卷现象十多年来不变，对于考卷到底有没有版权，消费者，甚至一些商贩，不是很清楚。
本报向教育部和律师查询，确定考卷是有版权的。随意翻印、售卖或使用，以及让人免费下载，都会面对法律的制裁。教育部发言人回答本报的询问时说，非法复制和售卖学校的考卷，等于侵犯知识产权。学校如果发现有人侵犯版权，可以采取法律行动，以维护它们的版权。
考题一出 版权自动产生擅长知识产权法的黄锦西律师（瑞信德律师事务所）说，考卷是学校老师拟的，一旦完成出题，版权就自动产生，“版权不必像专利权和商标那样，必须向当局申请注册才能受到保护。” 他指出，老师花心思出题，老师就是作者，考卷是老师们的心血，但考卷的版权属于雇主，也就是学校和教育部。如果校方要采取行动，版权拥有人——学校或作者（老师），任何一方都可采取法律行动。他说，若教师起诉，可以得到信誉受损的赔偿。若学校起诉, 可得到经济损失的赔偿；如果损失较难计算, 可选择法律规定的赔偿额, 即每侵权一次赔一万元但不超过20 万, 除非能证明实际损失超过20 万。
他说，即使是把考卷放上网供人免费下载，只要是商业机构，也算是抵触版权法令。 “跟商业有关的，即使是免费赠送的，也当作是‘卖’，因为它会对版权拥有人的利益造成负面影响。” 一名不愿透露名字的零售商，声称不知道考卷有版权，“如果当局追究，应该追究批发商，不是我们。” 针对这点，黄锦西律师提醒，批发商或出版商固然是侵权人，售卖者若知道他们售卖的是侵权品，也要负赔偿责任。 “因此，不管从什么地方，包括从网上拿到任何作品，都要小心, 不能随便引用。”
早在1998 年，学生报《逗号》的前身《星期5 周报》曾报道过卖考卷事件。教育部当时发警告信给金文泰一家兼卖小学名校考卷的复印商店，后者即刻停止复印考卷，并把所有考卷交回给教育部。学校间也交换考卷针对考卷问题，孺廊小学校长符俪蓉说，学校与学校之间有交换考卷的合作计划，让学生能从更广泛的考卷种类中获益；参与交换计划的学校要使用某校的考卷，需取得对方许可的。 “如果某校的考卷未经许可就被人使用，该校可以探讨学校的版权是否被侵犯，以及是否要采取法律行动。”
另一不愿名字见报的热门学校校长说，学校和别的学校交换考卷，是要让学生练习不同学校的考卷。她指出，现在学生作业做得很多，老师出题时尽量不拿作业的材料，而去参考读者文摘、报章等。 “老师出题耗费许多心思，整组老师出了题，交给科主任审，再经过副校长过目，审题经三四轮，整个过程相当辛苦。” 她也说：“即使是非牟利机构，如果没经过学校同意就把考卷放上网，供人免费下载，还是不礼貌的。如果是用来牟利的，学校就更加不会同意了。” 家长反应考卷的好处很多，除了与课程大纲和进度紧密挂钩，从历届考卷，也看得出学校的水平……市面上卖的一些练习册，已和课程大纲脱节，尤其是华文，种类太多，真不知该买哪本给孩子做……政府不是常说，让市场力量去自行决定吗？同样的，不论是家长下载考卷，或购买影印考卷，我希望教育部也不要加以阻止。 ——郑女士，41 岁，经理，两个孩子在名校念书我最近从一名家长口中，知道名校考卷对孩子的帮助很大后，就买了两份给孩子练习，也让孩子熟悉出题方式。 ——许女士，43 岁，文员，两个孩子在邻里小学念书许多家长认为，名校考卷水准高，多练习对孩子大有助益，日后应付小六会考就轻松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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